中午張於然一回家就見她哥笑嘻嘻地說：“小然你看誰來了？”

“哎！涵涵？”張於然還穿著一身方便行動的舊衣服，看著還是有些太瘦了，不過和生病時相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底下。剛從山上下來身上還有些灰塵。

“於然你全好了？！你怎麽不跟我說啊，我好早點來看你。”衛涵涵放下手中的禮品箱，一時間有些局促不知道要不要沖上來，畢竟她們的關系淡了很多，張於然自己走過去抱了抱衛涵涵，衛涵涵真的感覺是一把骨頭抱住了她。

“淑女了，淑女了。”以前衛涵涵根本不會化妝，現在看起來也不知道是從哪個會議上下來，雖然狀有點花了職業裝還有些皺應該是趕過來的。

衛涵涵笑著回抱了下張於然，“你好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我也是前幾天才突然有了知覺，這些天一直養著，真要通知了你趕過來我也沒法招待你啊。”張於然內心裏不想讓自己身體好了的消息傳出去，畢竟以前就因為病情奇怪上了一次熱搜，她可不想因為身體奇跡般地恢覆再被人討論一遍，“我本來想著等我果園上了軌道請你過來摘水果吃。沒想到你就過來了。”

“別站著說啊，來來坐，今天新摘的杏子嘗嘗好不好吃。”張醒去倒了水還給洗了蘋果和杏子這才招招手說道。

“我哥說的對，我今天去爬山也累了。咱們坐。”

衛涵涵坐到椅子上，這椅子還是張思才手工打的木頭椅子，坐著怪舒服的，“果園，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家裏包了個山頭，有個果園。”

“嗯，前幾年有點荒了，我現在做覆健也是做覆健順便幹點活。這果園現在歸我管，我還是第一天上崗呢，你就來了。”張於然笑了笑推了推果盤，“你口渴了吧，我們這也沒什麽直通的大巴。”

衛涵涵還真有點渴了她點了點頭，喝了口白開水然後摸起一個杏咬了一口，南方很少有賣杏的地方，在衛涵涵的印象裏杏的味道應該是和桃子差不多。但這一口咬下去微微有些酸，但不是那種倒牙的酸味反而是很開胃的感覺，還有點硬再嚼就是甜甜的味道，一點也不像是桃子有些打破她的固有印象，“這個真好吃。”

“嗯，要是曬成幹會更好吃，更開胃，糖霜都能給曬出來，我們家還做了柿餅，只不過現在還不能吃，等以後好了給你寄一點，吃起來和硬果凍似的又甜又香。”張於然說的是自己小時候吃到的柿餅杏幹的味道。他們家的柿子在張醒的強烈要求下被張於然做成了柿餅，張於然覺得她哥可能在想弄成柿餅總不能分了吧，起碼也能等到柿餅做好的時候，能拖一天是一天。

張於然對於他這種心態很是無語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將柿子都給做成了柿餅，現在還晾在外面呢，

不過現在果子已經沒有以前的味了，她種的這些應該會好一點。

“那挺好的，你種種樹多接觸接觸大自然好的也快一點。”衛涵涵吃了一個還想吃第二個，不過還是和張於然說話更有意思她也就放下不吃了。

“等我收拾好了，再請你去玩，現在亂七八糟的。對了你現在怎麽樣？你是來出差的嗎？”

“這次是來這邊出差的，打聽了好久才打聽到你家，辛虧我還記得你說你家大門顏色是藍色的，我一問你們村裏人就知道我說的是你家了。”衛涵涵也打開了話頭，她拉著張於然聊了聊她的現況。

其實工作之後她也變了很多，起碼性格柔和了很多。

“我也不能多待，還得趕高鐵。”衛涵涵又喝了一口水掏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哦那我就不留你吃飯了，我新註冊了微信，還有我的新電話號碼。”張於然也沒上過班，但也知道現在和上學的時候不一樣了，沒那麽自由，兩人相互交換了常用的聯系方式。

“我給你裝了點杏還有蘋果，你拿回去吃。”

“哥，太沈了死沈死沈的，路上難拿，涵涵回去之後我寄給你吧。”張於然看她哥又要送東西趕緊說道。

“我也想問問來著，你家種的東西賣不賣，我媽讓我買一點。”這話一說出口衛涵涵就覺得有些不對了，說出來就像是自己是專門來買東西似的。

“賣啊！怎麽不賣，就是現在果園裏只有這些杏子，不過你的話第一次來，算我請你的，下次你可得付錢了，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張於然眼睛一轉笑瞇瞇地說道。

被張於然這麽插科打諢了一遭衛涵涵也放心了。

張於然把人給送到村口的站牌附近，現在過了吃飯的點了，村裏的老人基本都在睡午覺，張醒和張於然走回家的時候也沒遇到什麽人，只有睡不著出來玩的小孩嘰嘰喳喳地在大街上跑來跑去。

不過他們都不認識張於然，在她經過的時候就會安靜一小會，睜著圓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們倆，張於然就對著小孩們笑了笑。

回到家張於然下廚炒了兩個菜，白貓的飯是單做的，將蔬菜和臘肉切成小丁炒了也不需要加鹽，單獨裝盤。

“餓著你了吧。”張於然把盤子放在白貓面前，不知道為什麽這貓跟自己去了一趟山上白色的毛毛竟然一點都沒有臟。

“喵喵。”你知道就行了。餘谷自覺也不是個小氣的人。

張於然笑了笑，心裏盤算著該怎麽把杏給賣出去，擺攤也不是不行，過兩天就是集市了。

他們這裏五天一大集，四裏八鄉的人都湊到鎮上買賣東西，三十幾年了也沒變過，這次的水果不多要是在網上賣也賣不了多少，反正她也很久沒去集市上了。不光是去賣東西去逛逛集市也挺好。

這麽想著張於然把炒的菜端出去，張醒早就餓了自己熱了饅頭吃了起來。

“哥，後天我想去趕集，順便把咱們家的杏子賣了。正好我也想趕集，我讓張姨跟著我。我問問她能不能開三輪車送我。”

“行啊，要不這樣吧，我跟你一起去，錄個vlog什麽的，視頻又可以水一期。”張醒眼睛一亮，他也挺久沒逛集市了，還真有點懷念，現在想買東西都是直接在網上買了，他都快忘了還有集市這種東西了，“現在大城市都沒集市了內容也不算水。”

“行。”聽到他哥是為了工作不是單純為了陪自己張於然也爽快地答應了。

兩天之後張於然和張姨商量好了，早上五點半出發，早去占個好位置。

他們這兒的集市位置是不要錢的，都是先到先得，她要是不早點去估計位置都要讓戰鬥力極強的爺爺奶奶給全占領了。

“我來搬。”張姨看著張醒和張於然架著一袋子杏子出來了趕緊去接。

張於然搖搖頭和他哥一起把東西架到三輪車上。

“小然力氣不小啊。”張姨看著張於然搬東西真是心驚肉跳的，她那小胳膊小腿的，感覺那袋子都能把她胳膊給壓折了，張醒也真是也放心。

就在這時張醒甩了甩手一邊說：“真是太沈了。”一邊打開了手機也不知道搗鼓了點什麽，張醒對著鏡頭說：“hello，大家好，現在是早上五點半，天還沒亮全呢，我和我妹妹今天準備去集市上賣杏，順便讓大家看看集市上都有什麽，咱們出發吧。”

張姨：“……”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張於然拉了拉張姨對她搖了搖頭，她跟她哥說好了她就不露臉了，讓張醒給他P個貓頭什麽的。

白貓慢悠悠地走了幾步，還在回味自己早上吃的雞蛋羹，是用靈水蒸的滑滑嫩嫩的還挺好吃的，比較難受的是他用原型不能自己吃，張於然也是做好了才發現這個問題，只能是拿小勺餵白貓吃。

貓大爺頂著一張嫌棄臉把雞蛋羹都給吃完了。

張於然感覺肩膀一沈，轉頭一看就發現白貓站在自己肩頭，大尾巴和條厚圍脖繞在她的脖子上。

貓大爺難得接近自己張於然自然也不會打擾就當做不知道，上了三輪車，現在電動小三輪馬力竟然不錯，他們走小路顛來顛去，走了四十多分鐘才到了鎮上。

六點多了，鎮上主街兩側已經有很多擺攤的人了。

不過誰也不會大早上來買菜買水果，因為早上價格貴大家都是將近中午才來買菜和水果的，也沒有早來就新鮮的說法，張於然在一眾爺爺奶奶中間找了個位置鋪了塊布到地上，張姨將車聽到她攤位後面拿出了兩個馬紮，張於然到了一半的杏子到攤子上，就老老實實地坐在馬紮上，也不吆喝現在也沒幾個買水果的，吆喝也沒有用還是等人多點再說。

“我們終於到了，現在已經是早上六點二十分了，集市上人還挺多的，這是我妹妹。來老妹打個招呼。”張醒也停下他的電動車。將車停到有人看車的地方交了五塊錢停車費。

“大家好。”張於然搖了搖手說：“今天來賣點果園裏的杏。這個品種成熟的晚。”

“看看，我家的杏，顏值就是高。”張醒從攤子上拿了個杏子在清晨陽光下那顆杏橙黃圓潤看著就好吃。要不是沒洗張醒都想再吃一個，他將杏子放下說道：“走我帶你們看看早上六點二十分的小鎮是什麽樣。”

張醒做了個手勢意思是自己去拍視頻了，張於然擺了擺手讓他去吧。

他一走張姨就松了一口氣，“我真是不太懂你哥這是幹嘛呢？”

“他工作。嗯這是他的工作。”張於然含糊地說道，她低下頭擺了擺杏子。

“幹這種工作能掙錢嗎？你哥也不考個老師或者公務員當當，那才是鐵飯碗，你看都快三十幾歲了也沒個對象。也不趕緊找一個。”張姨絮絮叨叨地說道。

“張姨，我哥真的賺錢，要不然你工資怎麽來的，我哥才二十幾歲不著急，他自己不想找對象。”張於然坐了起來笑瞇瞇地說。

張文華不傻一聽就知道張於然是有點生氣了，張於然平時看著溫溫柔柔地一生氣還真讓人毛毛的，雖然說話時還笑著但是看得張文華渾身不得勁。

“你看我這嘴，亂說話咱們不說這個。”張文華趕緊說。

其實張於然也知道張姨沒什麽惡意，只不過周圍環境大家都這麽想，張姨一輩子都生活在這兒也就這麽想，他哥這種工作在老一輩的眼裏就是不正經不安全，買房買車娶對象才是正經，村裏小夥子到了三十歲娶不上老婆就是老光棍，這些她都知道就是內心裏還是會有些不舒服。估計在他們眼裏自己也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不過張於然不在意別人怎麽看她，就是有點在意別人怎麽想她哥。

四處逛四處吃的張醒本人卻高興死了。

“哎，江米糕，還有人賣這個，炒餅也給我來一份！”

軟糯香甜的江米糕裏面加了紅棗，米香與紅棗香味混雜，新鮮蒸下來的雞蛋糕有圓形的月牙形的帶著雞蛋香味，是用最原始的鍋蒸成的，更別說還有蔥香炒餅，剛攤好的煎餅，等等。各種香氣夾雜在一起，張醒看到就想買，他現在心情好也就隨著自己性子，看到想買的就買下來吃，遇到他妹妹喜歡的就多買一份。

還沒逛到一半張醒就吃飽了，他還去兩元店買了很多小玩意，然後滿載而歸。

一看自己竟然逛了足足兩小時了，可是這個時候賣菜的人多了起來，想找到自己老妹的攤位不容易了，張醒擠了一會才隱隱看到了張姨的電動車，“哎，就是太擠了。”

他一過去就看到老妹的攤子前面圍滿了人。吵吵嚷嚷的也聽不清說什麽。

不會是有人鬧事吧？張醒快走了幾步跑到前面去。

就聽到她妹妹說：“真的賣完了，沒了，下次趕集的時候再來。”

嗯？自己不就是走了兩個小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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